3)第94章 扬帆远航_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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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宁侯罹难一事对他的打击太大,大监有心宽慰,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回陛下,国师来了。”

  听到门外面的回禀,大监松口气:国师来了,那就无需他来宽慰了。

  ……

  京都的夏天聒噪得很,夏蝉藏在苍翠的枝叶知了知了叫。

  朱雀街北,瓦子巷,一处二进的小院,穿着朴素小白裙的女娃娃顶着一脑门汗跑进来:“阿娘!”

  声音清脆脆的。

  含着丝丝的甜。

  她一头扎进女人怀里,小脑瓜轻轻抬起,状若桃花的眼睛盈满孺慕:“阿娘。”

  时值夏日,最需要穿得雅致清新的时节,京都第一才女很不合群地往身上套了一袭玄衣,黑色的衣裙恍惚发着亮,胸前绣着一朵不大的白花,美则美矣,却像在为谁服丧。

  发间连抹玉色都瞧不着,只别了一支沉郁的桃木簪。

  她用手捂住小羽毛亮晶晶的眼,小羽毛乖乖受她摆弄,末了等不到旁的动静,小娃娃喉咙发出一声笑,极尽粘人地窝进阿娘怀抱。

  碍于‘命贵身轻’一说,三岁前她最好要少说话,也无需多勤勉,读书、写字都要比同龄人迟一些,话不能多说,否则会被阿娘和曾祖母打小屁股。

  她弯了弯桃花般的眼睛,肌肤白得晃人眼,衬得这个夏天都清新亮丽起来。

  她不说话,但那双桃花眼无声中会说话,哄得她的娘亲怜爱地亲亲她的脸蛋儿。

  桃鸢消瘦不少,家大业大,每天都有要操心的事,白日里没忙忙碌碌,操持家业,侍奉祖母,夜里孤枕寒衾,每一晚,她都要直面那人不在的钝痛。

  不似一刀抹了脖子血溅三尺的痛快,是隐秘连绵的难受卡在心坎,想起来就压抑,就懊悔。

  后悔当初为何不多爱她一点。

  阿娘又在发呆。

  小羽毛眸子转开,哒哒哒跑开,等再回来,手里捧着一块香软热乎的甜米糕:“糕糕!”

  本着能少说就少说的原则,她将米糕捧到阿娘面前。

  桃鸢不怎么爱笑,这会却笑了,她弯下腰,珍重地接过女儿送她的礼物,顺手摸摸小宝贝的发顶。

  每当这时,小羽毛则像被满足了的猫咪,傲娇地眯了眼。

  “糕、糕!”

  桃鸢正为女儿擦脑门的汗,身后的摇篮椅里传来软嫩的声音。

  “呀!”小羽毛眼睛发亮:“妹妹!”

  她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看着这个陷在富贵窝里的小家伙。

  她要穷养才能活,妹妹却没这妨碍,曾祖母没法在她身上施展,所以妹妹打出母腹就成了蔫了吧唧的绿叶子。

  她想陆漾了。

  她的母亲。

  小羽毛眨眼成为被泪淋湿的羽毛,看她哭,坐在摇篮椅里玩算盘的陆绮小脸一垮,也跟着哭。

  桃鸢知道她们在哭什么。

  若有眼泪的话,她也想跟着哭。

  陆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消失在她的世界,一个招呼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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