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一共有三辆马车,头一辆马车上驾车的是个胡人,第二辆马车上,车夫却是石竹。
能让他当车夫的,那马车里的人必然的朝莲了。
燕珂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惊愕多谢还是暗恼多些。
她生怕某些人死在这千里之外的大漠,但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石竹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在马车上不动声色往这边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
燕珂气得牙痒痒,却还是只能吩咐亲卫们:“你们在此候命。”
似乎又起了一阵夜风,屋顶上已经没了燕珂的人影。
入夜后黑灯瞎火的,马车全凭挂在车前的风灯照明,燕珂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朝莲所在的那辆马车车底,手在底盘上一阵摸索,很快就找到了暗门,从车底钻进了马车。
本来一肚子尖锐刺人的话,想说这人就是嫌自己活太长了,才这么折腾,却在看到朝莲的装束时,转为了惊愕。
“师叔,你这是?”燕珂视线落在他那身艳烈的红衣上,几乎是把“吃惊”两个字写了在了脸上。
无怪她惊愕成这般,主要是在燕珂印象里,她这位小师叔从来都是一身白衣道骨仙风的。
突然间换了这么一身红衣,衬上他本就苍白脆弱的肤色,竟然给人一种妖冶的清冷感。
朝莲本靠着车壁在闭目养神,在燕珂出声后才掀开了狭长的眸子,波澜不惊解释道:“这是今夜唯一能进驿馆的法子。”
“大王子在驿馆设宴,派了五千精兵封锁驿馆,逼各部落首领拥他为王,这几车都是祭司带去的舞姬,守卫不会过多盘查。”言罢,朝莲用眼神示意燕珂:“边上那套衣裳是你的,若要进驿馆,就换上。”
燕珂这才发现马车另一边的座垫上放了一套衣裙。
抖开一看,燕珂脸色僵住了。
北地民风剽悍,胡人又开放,这身舞衣的布料实在是清凉。
燕珂身份尊贵,哪怕在军中摸爬打滚,那也是只吃皮肉上的苦,着装上她可从来没穿过这些。
而且……跳舞,她也不会啊。
燕珂挠挠头:“那个……师叔,我们能换换吗?”
朝莲抬眸看她,似有些不解。
燕珂指了指他身上那件红衣:“我穿这个。”
朝莲很平静地问她:“那我穿什么?”
燕珂:“……”
是个问题。
似发现确实把她难住了,朝莲嘴角为不可见地扯出一个清浅的弧度,重新从暗阁里拿了一套衣裙给她。
也是红色的,不过衣料严实了很多,看绣纹和款式,和他身上那件像是一套的。
燕珂接过衣裳,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是被朝莲愚弄了。
她道:“师叔,你为老不尊。”
“呵。”虽然只是不太明显的一声,但燕珂还是听见了,朝莲因为她那句“为老不尊”笑出了声。
她觉着心头有些怪怪的,按理说她现在该和朝莲保持距离才对,但这个人突然逗他,说他逾礼了么?似乎又没有。
想不通的事情,燕珂干脆不想。
拿到了合身的衣裳,燕珂这才意识到一个方才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朝莲在马车上,她要怎么换上这身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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