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露出他天鹅绒材质的西装。
他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抱着两个很大的牛皮纸袋,他的模样很小心,伞打得很斜,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只有牛皮纸袋干净如初。
伞渐渐倾斜过来,梁又橙抬头,雨幕中,她看着男人渐渐向她靠近。
裴峙蹲下来,梁又橙这才发现,他怀中,是一只旧旧的小熊和手捧花。
手捧花不大,却包含了不少种花。
洋桔梗,栀子,小苍兰,玫瑰,铃兰,风信子……
在花店给梁又橙选花的时候,裴峙听着店家说着各种花的花语,怎么也挑不出来。
最后就选了寓意最好的几种。
但其实,他觉得再再什么都好,什么都很配再再。
再好的花,也配不上再再。
至于那只蓝色的泰迪熊。
“你不是想要一只玩具熊吗?”裴峙说,“西方结婚身上要有旧东西,还要有蓝东西,我去二手市场上淘的,怎么样,还喜欢吗?和你梦中的那只像吗?”
他还记着她说过的话。
梁又橙抱着那杯热可可,她今天做了盘发,耳畔的刘海微微卷曲下来。她本来就漂亮,只是在今天,才绽放了她全部的美丽。
她眼睛长得极为灵动,现在被雾气染上,像是月光揉碎,全落在她眼里。
梦里,他没有吻上那月光,只是克制地对她说:“等我的再再十八岁。”
十八岁呵。
十八岁的梦呵。
他还记得她做过一个梦。
“你那时为什么不吻我?”梁又橙于是问他。
裴峙也坐在台阶上,抱着那只泰迪熊,慢慢和她接近,顺着她的意思:“那现在吻你,晚吗?”
不晚。
什么时候都不晚。
“裴峙。”
“嗯?”
“我梦见你给我抓娃娃,我梦见我们一起上大学。”梁又橙说,“我梦见……我梦见那些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一直都很好。”
男人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尽她耳朵里。
“我们本来就一直都很好。”
“裴峙,要是你没那么爱我就好了。”
“永远没这种可能。”
梦中的玩具熊模样早就模糊,梁又橙从裴峙手里拿过小熊。
这段日子,裴峙只要不忙都会来波士顿陪她。
他们在波士顿漂亮的天际线前拥吻,他带过她走过他的校园、他每日经过的咖啡厅,像是在弥补什么,却又好像,只是在经历他们漫长相守的一生中,极为普通的一天。
但其实,他们并没有错过什么。
于是,他们也变成了波士顿市政厅门口,那些婚姻登记的情侣中,没什么特别的一对。
梁又橙抱着那只小熊,终于止住哭泣,只剩声音还有点瓮。
“好像是梦。”
她感受到裴峙在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这个雾霭弥漫的小雨天气中,他撑着伞,这伞极大,隔绝世界其他所有纷繁困扰,只用爱意将他们包裹。
那个人啊,她看见那个人啊,有点无奈,但又完全拿她没办法,只好吻了吻她。一如当年一样,修长手指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芒果糖来,无比柔和笑着,郑重而清晰对她说——
“不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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