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秦悦有些反应不及，道：“柳树从扎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自己一生只能在这里，没有选择的。”
“是啊，它们没有选择，但人有啊。”陆北然转头：“老师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吧？”
“没，没有。”秦悦还是摇摇头，她不打算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这个学生。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陆北然悠悠道：“老师你从上个月开始情绪就不对，应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你有这么孝顺，应该不是家庭问题，那就是感情了。”
秦悦：“……”
她没想到眼前的学生将一切都分析得井井有条，当即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的她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淡然，眼神里满是忧伤，陆北然转头，与其对视，秦悦慌忙将目光移开，似乎不想让学生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是因为我自己的私事。”
良久，秦悦开口道。
陆北然闻言心中暗暗点头，既然秦悦愿意说出来，那事情就好办了。
“哦？我倒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让老师你伤心。”陆北然说着，亮起拳头：“我一拳把他打得妈都不认识。”
“噗嗤。”秦悦没忍住笑了出来，转而意识到失态又将嘴唇捂住。
“买个花吧，阿姨。”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女孩，手中抱着一捧玫瑰。
秦悦见状露出宠溺的笑容，刚欲开口，只见陆北然以先一步上前，拿起一枝玫瑰花，皱了皱眉：“小朋友，你这花都谢了啊。”
小女孩拨浪鼓似的摇晃脑袋：“没有的没有的，我这花是刚摘的，怎么会谢呢？”
“那这里只有姐姐，哪里来的阿姨呢？”陆北然笑着问。
小女孩这才意识道，当即开口：“对，是姐姐，漂亮姐姐。”
陆北然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小朋友真乖，你这些花我全要了，早点回家吃饭，家里人还在等你呢。”
“谢谢哥哥。”小女孩将花递给陆北然，笑盈盈的离开了。
……
秦悦望着小女孩的背影，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是啊，家里人还在等着回去吃饭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回过神，一束玫瑰已经递到自己身前。
“啊，陆同学，这……”秦悦看着眼前的玫瑰，有些紧张。
“老师你想啥呢？”陆北然将手中的包裹提了提：“你看我还有手吗？”
“哦，哦好。”秦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玫瑰接过，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林悦愈发觉得心情舒畅。
“老师，给我讲讲你的事吧。”陆北然将包裹放在一旁，手臂靠在河边的栏杆，淡淡开口。
傍晚的斜阳洒下地平线上，溅起一抹抹红云，柳城河面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翻滚着浪花，如同秦悦的心情般，一层一层荡起波纹涟漪。
秦悦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学生似乎长大了。
“好。”
……
半小时后，陆北然点点头。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他问道。
“嗯，谢谢你，陆北然同学。”秦悦笑道：“如果不是你，也许……”
“没有也许。”陆北然打断了秦悦的话，将手放在林悦手捧的玫瑰上：“既然你已经做选择了，那就更应该好好生活下去，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人嘛，总得向前看。”
“是啊，你说得对，父母还等着我养老呢。”秦悦忽而露出笑容。
但随即又一阵后悔。
自己刚才差点可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好了，老师，我要走了。”陆北然道。
“嗯，我送送你。”
两人并肩而行，直到陆北然坐上去往东港村的大巴，秦悦这才想起什么，慌忙开口：“陆北然同学，你的花？”
“老师，现在她是你的了。”陆北然说完，忽而扯着嗓子喊道：
“风雨过后，便是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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