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知,塞外伤员多半都是冻伤,尤其以脸颊,塞外的寒风一吹,寸寸龟裂,春冬交替,伤口溃脓,稍有不慎就是高热不退,轻则大疾,重则殒命。”
这个发明倒是十分的简单,棉纱遮蔽脸颊,可以有效的防止冻疮和痨症。
于谦身上的痰疾,属于痨症的一种,大约就是后世常说的慢性支气管炎,主要表现为咳嗽、咳痰、喘息和气急。
朱祁钰本来只是打算让于谦北上的路上,稍微轻松一些,倒是无心栽柳柳成荫,这东西居然还有如此妙用。
这东西乃是棉纱所做,清洗也简单,朱祁钰点头说道:“那就让尚衣监抓紧时间赶制一些,送到宣大卫所。”
“谢陛下隆恩。”于谦长揖,恭恭敬敬的说道。
“坐下说话,不必拘礼。”朱祁钰示意于谦坐下。
“逃出来的?”朱祁钰打开了军报,看了良久,才终究叹了口气再次合上。
德胜门一战,瓦剌步战在孛罗的带领下,冲击德胜门外民舍,孛罗被城门炮火击中,当场阵亡,瓦剌步战溃散,又是袁彬护着朱祁镇跟随溃兵逃离战场。
军队失去组织力,谁还管你是皇帝?
于谦还是照实情说了,即便是他不说,镇守太监会禀报,同样五军都护府也会禀报,毕竟事涉朱祁镇,那就没小事。
毕竟他的陛下十分的推崇李世民,拿着李世民的《帝范》,手不释卷。
果不其然,朱祁钰用力一甩手中的军报,愤怒已经写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用力的点了几下军报大声说道:“朕是大明皇帝,朕下敕喻招他进京,朕还不信了,他不想回家!”
朱叫门这种狗东西,还有人为了他如此愚忠!
袁彬都已经脱离瓦剌人的毒手了,跑到了大明治下的东胜卫。
他居然还要跑回去,去为那朱祁镇尽忠去!
军报里说东胜卫那边下了四五天的大雪,雪深三尺有余,这种天气,回到瓦剌大营,跑的过去吗?
被人吊在了旗杆之上,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倒挂着,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被冻成一坨了!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去把命送掉,他家里的老母亲和妻儿,谁去照顾!
这么忠心的臣子,他也有,比如卢忠,但谁会嫌自己的忠臣少呢?
宗族礼法大于天吗?!
就差没喊,朕才是大明皇帝!
于谦将一份密信递给了朱祁钰,看了看兴安和自己的夫人董氏,他挥了挥手示意董氏出去,兴安立刻退到了房门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朱祁镇要娶伯颜帖木儿的女儿莫罗为妻。
那个叫莫罗的女子,居然已经怀有身孕。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袁彬是为了阻拦朱祁镇,真的迎娶莫罗。
这是为了大明的颜面啊。
“有辱国体!有辱国体!”朱祁钰拍桌而起,他气的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他只觉得阵阵的眩晕,手胡乱的挥舞着,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满眼的血丝,气喘如牛。
于谦不停的劝着:“陛下,气大伤身!不值当,不值当。”
什么人啊。
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但凡朱祁镇认得一个字,能干出这种事吗?
“咳咳。”他用力的咳嗽了两下,这股气儿,才慢慢顺了下来。
但是依旧是气的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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