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享赶至时,正是莺时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他还未入房中已经听见莺时不断痛哭的声音,似是遇见了极其悲恸之事。
前一刻还匆忙的脚步因此停下,听着那凄惨的哭声,他眉间的愁绪不由加重,袖中攥紧了的手像是生生要捏碎自己的骨头一般。
房中哭声不绝,房外的侍从见方享驻足不前,立即催促道:“方大夫,快些吧。”
方享定了定神,稍作调整后方才踏入房内,停在那绣了松竹的屏风外头,问道:“怎么样了?”
莺时不知为何崩溃大哭,殷旭如何也哄不好,此时听见方享过来,他才又劝莺时道:“姣姣,平献来了,让他帮你看看,就不难受了。”
莺时却似什么都听不见,只在殷旭怀里不住哭泣,早都将他心口、衣襟的衣服都洇湿了。
方享只得让侍从点凝神香,又在香炉里添了些催眠的药粉才摆去床边。
兽首鎏金的香炉里缓缓腾出青烟来,幽淡的一缕香气随着青烟逸散,开始从床边的木几上蔓延开来,一寸寸爬上莺时的衣角,蔓上她的肩,沁着肌肤、裹着呼吸,逐渐勾起倦意,这才平息了哭闹。
外物强行催生的睡意并不能真正让涌动的情绪平静,那些尚且活跃的思绪淌进梦里,一遍一遍地上演着朦胧不清的故事。
好似有人一直在叫她,可她分不清那人究竟在何处。
又好似有无数的声音将她围拢在中间,嘈杂得根本无法分辨那一团混乱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种声音。
还有一股不知哪里飘来的酒的味道,浓得像是将她直接丢进了酒缸里,熏得她几欲呕吐。
莺时醒来时,正被梦中那股浓郁的酒气熏得肺腑间翻江倒海地难受,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全都呕出来才能将那阵恶心完全从身体里驱赶出去。
本就发软的身体在经过这一番激烈的动作后更是连稍稍支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若非肩上搭扶的那只手,她怕是要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了。
身下的细软触感陌生,覆在身上的薄毯上也不是她惯用的熏香的味道。
莺时这才注意到自己并非是在幽淑园的房间里。
“感觉如何?”
熟悉的声音传来,顷刻间驱散了莺时所有的戒备和不安。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坐起身,一把抱住床边的人影,低泣道:“文初。”
莫名涌上心头的委屈跟害怕,在不知经历了多久无法控制的痛苦与凌乱的梦境后依然盘桓不去。
莺时像是才从劫难里逃出生天那般,在知道殷旭还在身边后,才终于得到了慰藉。
殷旭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极尽温柔地哄她道:“我一直都在,不怕。”
莺时却将他抱得更紧,牢牢贴着他,像是孩子护着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带了些不讲道理的娇横。
殷旭失笑,薄唇摩挲着她柔软的耳廓,借此让她真切感受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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