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纱灯缓缓移来,那打更声枯燥乏味,嘟嘟嘟—噹—。
湘绮一扯雪狸,横穿过小径钻入竹林,沙沙的一片叶声摇动,杂在风声中。她轻车熟路地绕墙而去,呜呜的一阵哭声随墙根而起。
更夫立住脚,在原地一动不动,愕然的神情望着四周,只有风吹竹影,没有动静。
更夫慌得拔脚欲逃,忽然间一道白色丽影拖着长长的舌头从垂花门洞飘过遁入竹林,一阵哭声后,就听隐隐的叹气声,又一道白纱裙丽影徐徐从垂花门飘过,竟然黑乎乎没有头。
“娘呀!”更夫一声惨叫,扔下灯笼落荒而逃,大喊:“有鬼!闹鬼啦,有冤魂!”那油纸灯笼坠地哗啦被燎着,化作一团鬼火在清冷的暗夜兀自燃烧。
第二日,湘绮摇了折扇随雪狸去谭帅府周围走动,听巷尾街头议论纷纷,都说帅府惨死的几位夫人冤魂出现,来阳世讨债,描述得栩栩如生,瘆得人后背发冷。
“女鬼,是女鬼,足足看到了十余个女鬼,拖着血红的过膝长舌,那舌头还滴血。脖子上还挂在上吊时的白绸,哎呀呀,吓得那更夫魂飞魄散的。”湘绮心头暗笑,
雪狸凑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如此一来,怕是无人再敢惦记咱们府上这幢宅子了吧?”
“冤鬼才会徘徊不去,怕是谭府有冤呢。”
“冤枉?女人冤死,还不都是她家里男人叛国投敌惹祸上身?她们家中男人风光时,她们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享受时,就该想到男人落难时,有这上吊抹脖子的一日!”几句闲言碎语令湘绮仅存的欣喜荡然无存,那替家门报仇的心思便更迫切。
恰逢了初一,白马寺香客如潮,人山人海。
卖香烛的,贩杏花糕青团儿的,赶车雇轿的……乱咂咂一片。
点苍初到京城,左顾右盼,一双眼儿都忙不过来,他随在湘绮身后,雪狸不时喊他腿脚快些跟上,责怪道:“快些跟上,莫如早晨一样,出门转个眼就不见了你。”
点苍也怕与她被人潮挤散,只是眼里处处新奇,也不答话,就随她们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一身大汗。
直玩到天色渐晚,街衢灯火点点,市集叫卖热闹。
湘绮同雪狸腹中空空,便选了一临街的店铺坐下,想吃些热腾腾的肉汁汤片,新焙的莲子糕。雪狸伸手去腰间摸荷包
,手却僵持在那里,目光呆滞,寻思片刻低头再去摸寻,再抬眼脸色渐变,低头,腰间那荷包已不知去向。
“银子,荷包里的银子不见了!”雪狸紧张道,这可是乐极生悲。
点苍费解地问:“先时那个荷花香囊,不是系在腰上?”
莫不是丢在了府里?湘绮神色大变,去而复返便更会危险。
“适才逛火烛铺还有的。”雪狸解释道,却也慌得四下环顾。
点苍抱怨着:“我说我来保管盘缠,你偏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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