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也没有勇气去看白被单下面的景象,只能拼命用眼睛盯着那只手看。
那口果冻咽下去,谭霜喃喃自语道:“保外就医也是奶奶要求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
“奶奶怎么办?”谭霜又说,“你可从来没和我说过,什么原因……”
“我现在长大了,就今天,刚好十八岁,可以接替你继续照顾她。”
谭霜想了想,还是决定站起来,他知道chuáng上那人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也不可能看得见他,谭志尧对于自己最后那一点印象应该还保留在七年以前,和穆樱子一样的,只是他现在没法知道自己长大后的模样了。
买了好些小零食给他,还自作主张地拔掉管子放弃继续治疗,听上去像是给了补偿后的一心求死,从此以后,愿你我再屋瓜葛。
杀人偿命的报应晚了几年,如今还是兑现了。
谭霜一出去,屋子里就只留下那具冷冰冰的身体,还有正对着他的木凳子上,留着一个空了的果冻壳。
怎么还敢盼望他真的有一天会回来。
不,盼望这个词,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谭霜出去了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浑身发冷,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在他体内叫嚣,他连手指尖都是凉的,撑不住地就像直接躺在地上眼睛闭起来,只当这是自己做过的一个噩梦。
曲珦楠在他耳边喊了半天,都没办法把他的神智喊回来。
谭奶奶还睡在病房里,他们过了一会儿才和赶到医院的穆樱子一起去看。
所幸老人这边只是悲伤过度,没有大碍,这应该算是今晚不幸中的万幸。
葬礼办得简单,棚子在家门口支起来一天多,这个男人生前的行为并不被过多的人知晓,但他的一生也实在无法被称作光彩。
谭霜想不起来那时候整日整夜的折磨了,还有他在病重昏昏沉沉地跟去了什么地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他全都记不清楚,本能地反应是,那些也许也全部只是梦而已。
“今年年初被查出来肝癌晚期,死者母亲被我们联系过一次,于是办理了保外就医,但是费用问题一直没有完全解决。”
“我们以为她会去借钱给儿子治病吧,但她好像又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街坊邻居也没有谁借过钱给她,她在老家的亲戚都表示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穆樱子点点头,很平静:“这事大概只有我……我们知道,没告诉过其他人。”
没了解过事情前因的警察问:“你是他老婆?”
“前妻。”
“哦哦。”
这就有点让他们不知所措了,“你们早就离婚了,孩子谁带?”
“他奶奶一直照顾着,我在外面打工,最近才刚刚回来。”
“你借钱给孩子奶奶,然后拿给……他爸爸治病吗?”
“……算是吧。”
那个年长一些的警察来了以后听说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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