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们都渐渐忘了朝堂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今日,在他们提议众选一合适之人行监国之职时,她却是第一次当众开口发言。
她说她也要参加,她参加什么?
众官怀疑自己耳朵产生了幻听,否则怎么会听到她在此大言不惭!
秦国的监国,若祭祀太庙之后,便相当于后世的摄政王,这可是手拥实权,可号令百官,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又岂有是随便一个人想当便当的。
陈白起从阴暗的最角落的位置走到人前光亮处,她心性一向平稳而淡然,她不在意他们此刻表现在脸上的态度有多轻蔑与抵触。
要说,她来秦国这么久了,在这些朝臣面前也只开过两次口。
一是跟先秦王赢稷要了太傅之位。
还有这一次,则是与众望所归的沛南山长、相伯先生争这监国之职。
她知道,她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安份守纪、沉默寡言,如今大放厥词,他们愤怒她是一条不会喊的狗突然咬人了,不过那是因为那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她乐意他们忽略她,让她安静地听取众官议会之长,学习为官之道。
但实则,她的野心一直都在,她等的、要的,便是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要论实打实的政绩奉献,她自比不上劳苦功高的沛南山长与相伯先生,所以要想在高人面前拔尖,她唯一占优势的,那就是她行事不用依仗秦国借力。
“你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监国岂是你此等女子可做的!”
“陈芮,你为太傅已是古今破例,你还不知足,非要吾秦国再次贻笑大方于九州方肯罢休吗?!”
这一次,他们没有了顾忌,也不再掩饰,他们怒不可遏地以最大恶意来诋毁、羞辱于她,想借此打消她的痴心妄想。
可以说,一开始她这个太傅在他们眼中,便是一文不值。
陈白起很冷静,面对这些怒目不屑而视的人,她也没有急赤白脸上前与他们争辩,只等他们一股气都说完了,她才施施然一笑。
她一步踏前,笑意敛住。
“资格?我既为秦国三公,先王认,宗庙认,这天下再如何耻笑于我,但他们亦认,既是如此,我陈芮为何不能一争这监国之职?”
她说完,再踏前一步,无垢清澈的眼瞳看着他们。
“我为女身,除此之外,我与尔等还有何不同,如今秦国有难,倘若我有能力助秦国趟过危河、行过火难,我为何不能担监国之职?”
她再度踏前一步,这一步,蕴含着无穷的威严,她周身流动的空气沉凝,似将这一方空气都抽走了,众人窒息。
这时众官只见她三步,便像投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那内敛的气势一外放,便叫人头皮发麻,不敢直视。
“若以我之能可胜在座诸位,我为何不能担这监国之职?”
她的发聩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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