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热水,缓过来,疼就蔓延了全身。
“疼……”她轻轻呢喃。
当血染了伤口,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极小的声音落在了林括的耳朵里,扯住了他内心最柔软的一角,微蹙的眉心就松了,再开口,声音揉了疼惜,“划伤的?”
苏沁轻轻点了下头。
身边没人的时候,皮肉伤成了小事,历经再大的风雨都咬着牙坚持,报喜不报忧成了常态,例如这四年来的大学生活;身边有人的时候,哪怕是割破了小手指都成了大事,神经都能捕捉到细枝末节的痛,只为了可以更好地依赖,例如此时此刻。
窗外狂风暴雨,草木摇曳,飞沙走石,室内一派平和,安谧如画。
林括在为她简单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在看着林括。
室内的光线略暗,他的俊脸匿藏在阴影之中,眉心稍见严肃。
其实回到酒店到现在,苏沁的脑袋还是懵的,她总觉得像是正在经历着一场梦,一场似真似假的梦。
现在,他处理她伤口的样子是如此的安静,令她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他明明应该在s市,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需要打破伤风针,伤口需要缝合。”林括将她的腿架在自己的腿上,在确定伤势没有伤筋动骨后暗松了一口气,看着她说。
“我不要。”苏沁一听这话,立马从混沌中清醒,害怕得想要缩腿。
奈何他早有预料,早她一步箍住,力道不轻不重,恰好令她无法逃脱。
“针是一定要打的,”林括十分好耐性地哄劝,其态度像极了面对一个任性的孩子,“污水很脏,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万一感染后果很严重。”
苏沁最讨厌的就是扎针,小时候身体不好,隔三差五就生病,那时候她也是告诉医生宁愿吃药也不扎针的,每次看见那细细的针尖,总会想起做骨髓穿刺时扎进她身体里的那根针。
很疼。
所以现在,她觉得自己完了。
当在风雨中前行,当受了伤孤立无援,当林括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当他骑着摩托载着她脱离了危险,她就觉得,这么多年久来并不坚硬却始终假装坚硬的蜗牛壳终于碾碎了。
有一个小小的她趁机钻进了她的体内,小小的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人陪需要人爱,小小的她很不坚强,一点痛就会流眼泪,小小的她娇气得很,没有主见,像是一团虫,依附着她,吸光了她的骨血,然后,她就成了那个小小的她。
“可是……”她依旧无力地趴在沙发扶手上,脸颊贴在臂弯之中,试图说服他,“现在根本去不了医院。”
刚从风雨中来,难道还要风雨中去?
林括看穿了她的心思,唇稍微微上扬,“我会想办法。”
“我不认为你能找到医生。”她有点执拗,还有点娇气。
林括看着她,不语。
她又慢吞吞地补充一句,“我没有力气再出门了。”
林括被她逗笑,轻声说了句,“嗯,我知道。”
看来他没有听进她的话。
苏沁鼓了鼓腮帮,认命地垂下头。
算了,让他想办法吧,这一刻苏沁只觉得自己很累,像是做了很多很多的事,终于可以找个机会彻底放松下来了。
放松下来,全身的肌肉都在酸疼,更像是,意识上的那层保护膜终于全面崩盘。
她的眼皮有点乏困,即将陷入极度的瞌睡。
是谁说的,当人脱离了危险,意识到自己真正安全了后第一件事就是犯困?
是的,她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理。
苏沁窝在沙发上眼眸半眯半睁的样子像慵懒的奶猫,林括看着她,忍不住浅笑,将她的腿轻轻挪下,起身上前轻抚了她的头,说,“先睡一会儿吧。”
他的话如同催眠,那只大手也充满了力量,她半撑着的眼皮真的就再也坚持不住了,阖上了双眼。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林括像是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他的嗓音也似远似近,低沉磁性,满是安抚人心的功效。
那么多的问题全都化为乌有,清醒渐渐从意识抽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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