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而来的宁端垂眸看着席向晚,没有立刻答话,但席向晚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也知道答案。
早就过了宵禁的时间,宁端却一幅毫无困意的模样跑到她的院子里来,除了和她一样辗转难眠还有什么呢?
翠羽正要出门,却见到院子里已经并肩站了两个人,愣了一愣便欣慰地笑了起来,将手中刚拿来的东西又笑眯眯地放回了原位,坐回了先前打瞌睡的地方。
“正巧,我也是。”席向晚将自己整个裹在了带着宁端暖烘烘体温的大氅里,朝他毫无心机地笑出酒窝,“这次你现身倒是很爽快。”
“我不现身,你受了风,明日连起都起不来。”宁端道。
席向晚撅了噘嘴,自己都没意识到做了什么撒娇的动作,“我身子比从前好许多了,只吹这么一两息的夜风不至于受凉。”
“让我碰碰你的手?”宁端面无表情地问。
席向晚不用将手从大氅里伸出来,就知道自己的手指手背必然是冰凉的,当然不可能自投罗网。她转了转眼睛,便问道,“你为什么睡不着?”
“……”宁端沉默了稍许,才开口道,“樊家。”
席向晚神情顿时一凛,她侧脸看向宁端,“你去过姚家了?姚老先生辨认出我给你那玉印盖出来的章是什么寓意了吗?”
“不是。”宁端安抚道,“是岭南传来的消息。”
席向晚不用去算日期就道,“樊子期最多刚到苕溪,他不可能已经回了岭南。”
樊子期逃命的速度只有越来越慢,绝不可能会越来越快的。
“樊旭海让人送来的信中……”宁端说到一半,顿了顿,突然转换了话题,他垂眼盯着席向晚道,“明日一切都会如期举行,你我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席向晚颔首,“我知道,我也不后悔。”
“那时是因为樊子期让人散布我的谣言你才——”宁端咬了咬牙,私心几乎像是毒草一样在他胸膛里疯涨,“但明日就一切都尘埃落定。”
“我知道。”席向晚复又道,“别忘了,我可是哭着才让你同意娶我的。”这话说出来好似她多没人要似的。
“……”宁端沉默着轻轻抚了一下席向晚的后脑勺,“所以我不敢再跑了。”
“明日一切都会顺利的。”席向晚将手从大氅里摸索着伸出来一只,正好勾住宁端的手指,“樊旭海说了什么令你这般担心?”
“他要宣武帝叫停你我的成亲。”宁端说这话时面色如常,连握着席向晚的手都不敢多施加一分力气,怕她察觉出自己的动摇来。
席向晚闻言却是轻轻冷笑,“樊家果然是想要那东西,或许是觉得我的嫁妆一旦进了宁府的门里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宁端察言观色,试探道,“但这……”
席向晚脸上神情跟变脸似的换成了笑容,她甜甜地问,“宁端,你想看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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