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一幅《竹里馆》的诗,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笔力雄浑,潇洒自如。殿里一味的清逸竹饰,这幅字压住阵脚,倒中和了飘然之气,使格局不过于轻浮。她欣赏的目光逃不过皇帝的眼睛,他扬眉道,“这幅字是我前年习作,让你见笑了。”
凡尘心思一动,点头故意道,“难怪,我也觉得这几个字太遒劲,少了仙逸之感。和您这个布置不相配,格格不入。”
皇帝正饮茶,被呛得咳嗽,抖抖索索放下茶碗,还得强压下羞怒,虚心接受,“郡主好眼力!不如改日替朕写一副,朕裱好了挂起来,也让朕日日观摩学习何为仙逸之感。”
不就是变相的说她,你会你写么。凡尘笑眯眯道,“您真爱较真,我不过随口一说,又要赖上我。给您保媒,管家还不算完,又跟我要字画,堂堂七尺男儿,您也好意思的!”
皇帝这人,吃软不吃硬,凡尘也有这个本事,能撩的他斗志昂扬,“你还别说,真就让你说着了。别以为我纳妃了,保媒的事儿就算完。且早着呢,我娶妻,得是皇后,跟纳妃是两码事。”
凡尘眼前一黑,“不带这么坑人的。”
皇帝慢条斯理饮茶,齿颊留香,“这是你允诺我的事儿,你要实在想反悔也行。那我也反悔,就不让你回北庭。”
凡尘咬牙切齿,“你这人!”气的像只小兽,咻咻喘粗气,为着他说不让回北庭,心窝里一酸,眼眶就发红,皇帝一瞧坏了事!手忙脚乱安慰道,“逗你玩儿呢!朕一言九鼎,哪能说话不算话呀,你别哭啊……我保证,保证一定带你回北庭。”
凡尘根本没想哭,幸亏眼泪包在眼里还没掉,简直太丢人了,显得自己度量多小似的。为了扳回一局,她举起袖子掖干泪,吸吸鼻子说,“我也逗你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认不认输?”
不管真假,只要你别哭,皇帝点头不迭,“认认认!”
皇帝心有余悸坐回去,腿边做痒,随即膝头一沉,养的大白猫不知打哪钻出来,跃到他的膝头上,他有些尴尬,捏着它的脖子扔到地上,大白猫又要来,他喝道,“出去!”
凡尘叫他吓了一跳,又见那白猫认人冲着他去,狐疑道,“您养的?”
皇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看那白猫死活不走,又跳到他膝盖上,才不得不咬牙承认,“在江川,有一回下大雨,它腿受了伤,跑在门口死活不走。也奇怪,旁人不让碰,就要跟着我,没办法养了好几年,我当了皇帝,听说它在江川不吃不喝的,只好让人给它送来了。”
下了多大决心似的,不就养个猫嘛。凡尘诽谤他死要面子,一面又觉得,轩窗下绿荫里,白衣白猫配才俊,你还别说,怪赏心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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