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想到,身边这个叫他大哥,比他小四岁的小子,未来会成为他的女婿,现在这点小场面,怎么也尬不过“大兄变岳父”吧!
且说众人笑过之后,陈纪这才正色道:
“话说这天子自今年病愈之后,举动每每出乎意料之外,好似变得明智起来,实在怪异之极。”
“大概是一场重病让天子变通透了吧,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彻悟。”钟瑜接口道。
“不。”荀爽摇头道:
“依我看,天子是否彻悟暂且难说,聪慧倒是一向不缺,只是这聪慧对大汉社稷是利是弊更难说了。
以往天子禁锢我等士人,重用宦党,征召文艺小人,昏招频出;
现在下诏求贤,还欲亲自殿试,看似贤明之举,实质与过去并无二致,无非想要建立完全听命于天子的帝党。”
“慈明公一言,令融茅塞顿开。”
韩融抚手道,“天子在求贤诏中说‘唯才是举’‘毛遂自荐’,绕开了察举制,让寒门及平民士子有了面见天子的机会;
再以殿试选才,如此一来,用人全操于天子之手,还真如慈明公所说一般,与过去任用私党一脉相承,只是现在这一手更高明吶。”
“当今天子雄心远志,这是想学先汉武皇帝啊!”荀爽补充道,其语气冷淡,看似赞许之言,听来却毫无欣赏之意。
这也不难理解,士人们向来尊崇圣人王道礼制,提倡君君臣臣、各行其是,由此对汉武帝观感复杂。
一方面赞颂汉武帝独尊儒术的圣举,另一方面又抨击其大权独揽、独断专行、无视臣权的霸道作风。
在如今的儒生们心底,汉武帝的“武”字大概没有多少赫赫武功之意,只剩下穷兵黩武了。
荀爽更是持这种观点的主力派,当今天子有学汉武帝做独夫的苗头,他能有好感才怪。
在座诸人显然也了解这一点,都明智地没有接口。
只有韩融叹息道:“天子此举明显有排斥名门望族之意,几个小子入朝应试恐难有作为吶!”
“哈哈,元长兄多虑了。”荀爽抚了抚下颌短髯,浅笑道,“据我所知,天子殿试以出题策问为主,元长兄不会以为那些个乡野村夫真有比得过这几个小子的吧?”
“噢,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的确,这几个小子虽然年轻,才学见识却皆属上等,若公平比试,难有落榜之理。”韩融边说边赞许地看了看几个小辈。
“不错,这也是我认为天子此举难有作为的原因所在。”
陈纪接着道:
“其实在我看来,天子殿试反而对我等家族子弟有利。
乡野间的确不乏才智之辈,可其一缺经书典籍,二缺传承教导,又能有多少学识。
只要天子不徇私舞弊,最终比拼的还是家族底蕴。”
“元方贤弟所言甚是。”荀爽颔首道,“我等怕的反而是天子如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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