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管的父亲钱钟撇撇嘴,“手慢点未必是坏事,万一渊哥儿没死在嘉兴府……啧啧,到时候就热闹了。”
“大半个嘉兴府都陷落了,据说嘉善县全城被屠,他回得来吗?”钱渝嘿嘿道:“再说了,咱们可没上门去讨银子。”
“就是,只是渝儿砚台丢了,借了块砚台磨墨写字罢了。”
钱钟对此嗤之以鼻,你们的确是没讨银子,那是因为去的迟,谭氏已经被接走了,但咱家应该出的捐银还不是钱渊家出的。
借块砚台,说得好听,有借条吗?
妻儿无非是在说,逼上门去的都是族人,人多势众,而且还有那些大头顶在前面……
钱钟伸了个懒腰,虽然看不得妻儿这么虚伪,但自个儿这辈子就没干过正经事,也没什么立场说话。
……
崇德县。
城上城下战火正烈,而城中宅院中,精神略微好点的俞大猷喝完汤药,半坐在床头,“第几波了?”
“今日的第四波。”浑身上下散发着血腥味的李良钦大踏步走进屋,“放心,卢家幼虎有些能耐,守的挺稳。”
“那就好。”俞大猷松了口气,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那松江秀才呢?”
李良钦洗了把脸,笑道:“真不愧是得震川公一赞的少年英杰啊,城内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荆川公嘴上不说,背地里也颇为赞许……”
说到一半,李良钦看向走到门口的唐顺之,尴尬笑了笑,“荆川公。”
“今天好点了?”唐顺之那张黑脸有点泛红,“钱家子的确不凡,有经世致用之才。”
俞大猷不由失口而笑,前几日唐顺之来访时,闲谈时不时刺上钱渊几句,有两次知道唐顺之身份后的钱渊只是赔笑并不反驳。
虽然因为中箭失血过多以至昏迷,但修养了差不多十天,俞大猷虽然还没痊愈但也能起身,又在屋内呆了好几天骨头都发痒了,俞大猷索性和两人带着亲兵出门。
一出门俞大猷就不禁脚步一缓,面露诧异之色。
七八个右手臂上缠着红布条的汉子推着平板车从面前经过,车上装着大小不一的木材。
十多个右手臂上缠着绿布条的青壮推着车在拐角处出现,车上明显是饭桶。
虽然道路算不上宽阔,来往人数也算不上少,但行走有序而迅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顺畅之感。
“那是专职运送各式守城器械、食物的。”唐顺之小声解释道:“除了守城兵丁和乡勇外,钱渊将剩下的青壮分成七八队,每队只负责一件事。”
“那木材是用来做叉子的。”李良钦补充道:“倭寇制作了云梯,但非常简陋,底座不稳,而且会用弓箭的贼兵也少。”
俞大猷点点头,对付云梯向来是火攻最好,但倭寇不善攻城,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轰隆一声,不远处的一座宅院被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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